工厂嫌我太年轻，商店嫌我没经验，就连餐厅都说我看起来不机灵。

三天下来，我身上的钱只剩下一百多块了。

住的小旅馆老板已经开始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。

“小伙子，房费该结了。”老板娘敲着桌子。

“再给我两天时间，我马上就能找到工作了。”

“两天？你已经说了一个星期了。”老板娘冷笑道。

“要么现在交钱，要么现在滚蛋。”

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，突然看见门口贴着一张招工启事：

诚聘服务员，包吃住，工资面谈。

下面的地址是“田记餐厅”。

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，拔腿就往那里跑。

田记餐厅在县城的老街上，门脸不大，里面摆着十几张桌子。

“老板在吗？我是来应聘的。”

从后厨走出来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，身上的围裙油腻腻的。

脸上挂着一种精明而贪婪的笑容。

“哟，小伙子，多大了？”

田胖子的小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，就像在估算一件商品的价值。

“十八。”

“干过餐厅吗？”

“没有，但是我能学，我不怕苦。”

“不怕苦？”田胖子笑了，那种笑容让我有点不舒服。

“小伙子，嘴上说不怕苦容易，真干起来可不一样。”

“我真的不怕苦。只要能给口饭吃，让我住个地方，什么活我都干。”

我的声音里带着祈求。

那一刻的我，已经顾不上什么尊严了。

田胖子满意地点点头：“行，看你也挺老实的。”

“试用期一个月，包吃包住，八百块钱。干得好的话，再给你涨。”

八百块？

我心里快速算了一下。

给家里寄五百买药，自己留三百，虽然不多，但至少能活下去。

“行，我干。”

“那好，现在就开始。”田胖子拍拍手。

“先去后面换身衣服，然后我教你怎么干。”

我跟着田胖子走向后厨，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感情。

这就是我的第一份工作。

这就是我踏入社会的第一步。

虽然不是我梦想的大学，但至少，我可以养活自己，可以给家里寄钱买药了。

“洺渝，把那边的桌子擦一下！”

“洺渝，去后厨洗碗！”

“洺渝，地脏了，赶紧拖！”